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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第五十九次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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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第五十九次告白

大人的事他們沒法插手, 齊妙想只能祈禱媽媽千萬別在顧叔叔面前亂說話。

齊思被吵醒,擡起頭,看到來人, 撐著醉意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我靠, 你還真的來了?你就連一天假都不讓我放?”齊思牙都快咬碎了,“顧明周,給你打工我真倒了八輩子黴了。”

一旁暗暗觀察的齊妙想扶額。紀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你媽媽是喝醉了, 叔叔應該不會計較的。”

齊妙想嘆氣:“但願如此吧。”

酒吧燈光暗, 面對秘書的抱怨,顧明周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往對面的沙發一坐。

看了眼滿桌的酒瓶子,顧明周開口:“這都是你喝的?”

齊思囂張反問:“有意見?”

顧明周輕嗤:“難怪醉成這樣。”

跟其他醉了還不承認自己醉了的醉鬼不一樣, 齊思現在渾身暈乎乎的, 她很清楚自己醉了, 也很清楚現在面前坐著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酒確實能壯膽, 明知道自己正在對頂頭上司大逆不道,但她就是想借著自己喝醉了, 好好找個人叛逆一下,哪怕這個人是顧明周。

操蛋的人生,她人生中所遇到的那群狗屎一樣的男人,為什麽上帝要創造男人, 男人就不能從這個地球上徹底滅絕嗎?!

這些她都沒法和想想說,想想還小, 她不能把這麽負面的情緒灌輸給想想。

顧明周也是男人,就算是他運氣不好撞槍口吧。大不了被顧明周解雇好了, 反正這種過年還讓人回公司加班的老板也不是什麽好人。

就算顧明周今天是過來抓她回公司加班的,她也絕對不會妥協。

齊思冷笑一聲,又喊著讓

服務員上酒。

服務員端著半打啤酒過來,顧明周又攔下,說不要上了。

齊思瞪眼:“餵,我喝我的酒,又沒用你的錢買,你憑什麽不讓上!“

服務員神色猶豫,眼見著這位美女確實喝了不少,再喝多恐怕要出事,每年他們酒吧總要出幾檔子醉酒鬧出來的事,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聽這位先生的,把酒撤了。

齊思直接怒了,用力拍桌,站起來,指著顧明周的鼻子一通罵:“顧明周,我平時在公司給你當牛做馬,現在放假你還不放過我?你還是人嗎?”

說著她又沖旁邊的桌子喊:“你們幫我評評理,哪有這種傻逼老板,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我過來喝點酒,他還要抓我回公司加班!”

怕被齊思掃射的眼神看見,齊妙想和紀岑趕緊縮起了頭,不敢再往那邊看。

齊思還在叫著要其他客人幫忙主持公道,有幾個顯然也是在公司裏深受老板迫害的打工人,還真的附和了起來。

即使光線昏暗,顧明周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地沈了下來。

齊思喝醉了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會兒有多鬧挺,齊妙想已經替她媽尷尬得擡不起頭來。

“不行。”她小聲對紀岑說,“我得趕緊去把我媽拉走,不然她明天肯定後悔死。”

就算事後被責怪一個未成年來酒吧她也認了,大不了就是被扣幾個月零花錢,至少比她媽失業好。

齊妙想鼓起勇氣擡頭,剛準備義勇獻身前去救母,顧明周失去耐性的聲音響起:“齊思,鬧夠了沒有,跟我走。”

齊思抵抗道:“我不走!你休想把我帶回公司加班!”

顧明周起身,直接去拉齊思,齊思擋了幾下,最後直接被不耐煩的男人攔腰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大步走出酒吧。

眼看著媽媽被顧叔叔給抱走了,齊妙想趕緊拉著紀岑追出去。

-

酒吧門口,光線終於正常了,顧明周也終於看清楚了齊思的臉。

臉喝得通紅,醉眼朦朧,一頭長發因為剛剛的掙紮此時亂糟糟地披散在肩頭。

他嘖了聲,手臂用力,往上托了托齊思,朝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出了酒吧,齊思明顯也不敢再像酒吧裏那樣鬧了,將頭埋在顧明周懷裏,語氣悲痛:“我今天真的沒心思回公司加班,你就一定要這麽逼我嗎?”

“……”

停住腳步,顧明周至少無語了五秒鐘,嘆氣,沈聲說:“我是送你回家。”

齊思擡頭,懷疑地看著他:“真的嗎?真的不是去公司?”

原本在酒吧裏被她指著鼻子罵“傻逼老板”就已經夠丟臉了,顧明周這輩子還沒在那麽多陌生人面前出過這種醜,說不生氣是假的,但此時一看她醉態橫生一副被老板迫害的可憐打工人樣,原本冷下臉的神色又變得幾分哭笑不得。

“齊思,我在你眼中就是這種老板嗎?”顧明周說,“你說說,哪次我讓你加班不是因為工作必須,我又哪次沒給你發加班費,之前你入職的時候我也跟你說了,做我的秘書會很忙,你當時也接受了不是嗎?”

齊思楞楞地看著他。

畢竟是在大街上,他抱著自己的秘書站在大街上,已經有不少路過的人往他們這邊看,顧明周只能彎腰,將她暫且放了下來。

齊思穿著高跟鞋,被放下來時腳步趔趄了一下,顧明周扶著她的胳膊,耐心說:“現在相信了嗎?我是真要送你回家,上車吧。”

男人耐心而淡定的解釋,再加上此時霓虹通明的街邊燈光和嗖嗖的冷風,齊思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些,張嘴,眨了眨眼,忽然問道:“那你會解雇我嗎?”

顧明周:“我解雇你幹什麽?”

“我剛在酒吧裏……”

“不會。”

齊思詫異地看著他:“不會?你認真的嗎?”

一般老板被下屬這麽指著鼻子罵,早就氣得要進ICU了吧,他居然還能這麽淡定,而且絲毫不追究她剛剛的行為。

他看著明明不像是脾氣那麽好的男人啊,除了給錢大方,平時都是板著個臉,公司裏的人都挺敬畏他的。

齊思一臉便秘:“你是顧總嗎?”

“我不是你是?”顧明周扯唇,“解雇你就舒服了是吧?趕緊上車,有什麽疑問等送你到家再說。”

說著還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齊思沒動彈。

顧明周警告:“齊思,你再楞在那兒,我就抱你上車了。”

“……”齊思嘟囔道,“你怎麽會不想解雇我呢?”

“我為什麽想要解雇你?”顧明周語氣無奈,“如果你是說今天的事,我理解你是喝醉了酒,我不可能跟一個醉鬼計較。”

齊思:“那之前呢?”

顧明周:“什麽之前?你之前的工作也沒有問題,我解雇你幹什麽。”

“……可是,你最近都很少讓我去陪你應酬了啊,你都是叫的你助理陪你去。”齊思語氣困惑,“你這不就是要架空我?”

顧明周再次嘆氣:“因為他是男人,陪我應酬的話會更方便一些。”

齊思:“為什麽?我陪你應該更方便吧,那些合作商不是都更喜歡女人陪酒嗎?”

顧明周神情一頓。

他動了動喉結,避開齊思直視的眼睛,壓低聲線道:“就是因為他們更喜歡女人陪酒,所以我才不放心你陪我去。”

“那你跟他們的合作怎麽辦?”

顧明周語氣淡定:“我不需要犧牲你的色相來換合作,如果非要女人來陪酒才肯合作,這樣的合作商,不合作也罷。”

幾瞬沈默,齊思輕聲說:“所以你不是因為我未婚生子,擔心我對公司的形象有損,所以才想要慢慢架空我的職位,然後讓我主動離職?”

顧明周蹙眉,語氣不解:“你到底在說什麽?”

“未婚生子啊……”齊思咬了咬唇,“你們男人不是都很介意這個嗎?”

她年少時犯蠢,愛上了自己的支教老師,從而犯下大錯,最終付出慘痛代價,這麽多年過去了,獨自撫養女兒長大,偶爾她也會覺得孤單,也不是沒想過開始一段感情。

大學時期的學長,畢業工作上的同事,社交場合中認識的異性,無一例外,沒有男人會不介意,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到現在齊思已經不指望男人和戀愛了,平時看看偶像劇,等女兒以後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就去跳廣場舞,隨便認識個小老頭,搭夥過完下半輩子就行了。

這就是為什麽,她願意給女兒絕對寬松的成長環境,但唯獨對感情,她絕對不允許。

還沒長大的孩子,涉世未深,又哪裏知道人生的不可重來,自以為感情大過天,可一旦犯了錯,就得用一生來為之買單。

她這個做媽媽的,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齊思苦笑一聲,酒意過去,好不容易暫時忘卻的煩惱又占領了上風。

“顧總,謝謝你今天沒強行讓我加班,等初八上班,我會好好工作的,你也不用送我回家,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說著,她朝他鞠了一躬,轉身欲走。

腳步仍然踉蹌,顧明周輕嘖一聲,追上去。

他拉住她的胳膊,嗓音沈穩而認真:“齊思,你的個人私事,跟你的工作能力無關,不管你是未婚還是離異,都不影響你在我眼裏是個工作能力優秀的好秘書。”

“至於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年輕就生了孩子,但事已至此,如果你一直這麽介意你的過去,傷害的不是別人,只會是你和你女兒。”

“我猜你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今天才會在酒吧裏買醉。”顧明周說,“如果你需要一個傾聽者,我可以做這

個傾聽者,如果你不需要,那現在讓我送你回家,你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後天上班打起精神來,別讓那些不必要的世俗看法影響了你自己的生活。”

齊思久久沒有說話。

再開口時,她的聲音很輕:“顧總,你對自己的下屬都是這麽好嗎?”

不用顧明周回答,齊思知道肯定不是。

有個猜測隱隱在心底冒出念頭,她糾結了幾秒,最後直言:“你是不是喜歡我?”

顧明周微微睜大眼。

夜晚的大街熱鬧非凡,新年的氣息還未完全消散。成年人的心思被戳穿的那一刻,或許會有片刻的回避,但他們都不年輕了,彎彎繞繞的感情只適合年紀小、還有足夠時間去拉扯和暧昧的年輕男女們。

到這個年紀,他們的生活中不再只有感情,還有每天解決不完的柴米油鹽,說實話,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談情說愛,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分出二十個小時來糾結這個人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顧明周對齊思的感情也是如此,他確實喜歡齊思,但目前這份喜歡是單方面的,齊思沒有表示出對他的任何好感,所以他依舊該工作工作,該生活生活,只不過是心裏多了個喜歡的人而已,能在閑暇之時想念片刻,不讓自己像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

但齊思問了,他當然也不會玩否認那一套。

顧明周點頭:“對,齊秘書,我是喜歡你。”

雙雙沈默。

數秒後,顧明周見她沒有回應,輕咳一聲,說:“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

“是想跟我上床的那種喜歡嗎?”

顧明周被她的話楞住了。

齊思靜靜看著他。

眼前這位英俊多金的男人,是她的老板,也是很多女人眼中不折不扣的鉆石王老五。

居然喜歡她。

而且他剛剛還給她上了一堂心靈雞湯課,說開了她心中一直以來介意的東西,她一直不敢告訴別人,自己十七歲就生了孩子,不是怕別人介意,而是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是個人生汙點。

真是天上掉餡餅,人生處處是驚喜,她在老家只配跟年紀一大把還只是個小科長的老男人相親,但在這裏,她這個鉆石王老五的老板居然喜歡她。

“不是就算了。”齊思擺手,“當我沒問。”

顧明周眼眸沈沈地說:“是。”

都這個年紀了,誰喜歡一個人是什麽都不圖的,顧明周是個紳士,但不是和尚,他的秘書年輕漂亮,能力又強,只要在飯局上就是所有男人的焦點,他既然喜歡她,沒道理不想跟她上床。

齊思側過頭笑了。

笑過以後,她直接問他:“那要上床嗎?”

顧明周的臉色又是一變,他已經算是很坦誠的人了,但沒想到他的秘書比他還大膽。

他扯了下唇,說:“我以為至少得等到我們交往以後,你才會跟我考慮這件事。”

齊思搖搖頭。

“什麽交往不交往的,顧總,說白了,我問你這個問題,是因為現在我很想找個男人上床,而你就在我面前,你條件這麽好,跟你上一次床,我肯定也不會吃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想上就上,再磨磨蹭蹭的,我都要絕經了。”

顧明周:“……”

絕經是個借口,她離絕經還早得很。主要是這麽些年,一個人帶女兒,生理需求的那點事,完全都是靠一些小玩具打發的,每年定期體檢,醫生都建議她找個男人,不然影響激素分泌。

見顧明周還是沒有反應,齊思在心裏感嘆,這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看來是她太開放了。

“行吧,當我沒說,你真不用送我了,我現在酒醒得也才差不多了,一個人回家沒問題,後天我會準時去公司上班的。”

她又打算離開,顧明周再次拉住了她。

但這次他沒有給她上什麽心靈雞湯課,而是直接捏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雙唇幾秒鐘的接觸,顧明周微微退開,與她鼻息相對,在齊思怔楞的目光中,他目光沈沈,裏頭閃爍著某種克制的渴望。

顧明周啞聲說:“上床前總得有個前戲吧。”

接吻就是一種浪漫的前戲,在直奔主題前,至少他們得先接個吻。

於是大街上,黑色邁巴赫停靠在路邊,被喜歡的女人大膽而爽快的邀約,顧明周無法拒絕,第一次沒有按照腦子裏既定的流程,先追求,再交往,交往到一定程度後再考慮更進一步的接觸,甚至都等不到上車,直接在大街上做了只有沖動的年輕小夥子才會做的事。

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顧明周身上有股非常好聞的香味,沈穩而低醇的木質沈香,像寒冷天氣中劈裏啪啦燃燒的壁爐,也讓她全身的體溫迅速攀升。

她攬上他的脖子,原本只是臨時起意,但這一刻,她感受到了胸腔間久違的心動,這份心動又很快化成溫熱的水流,讓人近乎腿軟。

-

黑色邁巴赫離開了。

齊妙想楞楞地看著邁巴赫的屁股消失在車流中。

她都看到了什麽?

她媽媽、竟然和顧旸的爸爸,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接吻?

齊妙想側頭去看紀岑,語氣迷茫:“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紀岑的表情也有些迷茫。顯然剛剛的那一幕畫面,比他們在酒吧裏看到那對小情侶熱吻的畫面更給他們從眼睛到心靈上的沖擊。

離得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只知道他們在大馬路上糾纏對峙了幾分鐘,然後齊思要走,顧明周去追,接著他們就接吻了。

“他們兩個是在談戀愛嗎?”齊妙想喃喃道,“那為什麽我都沒聽我媽說過?紀岑,你聽顧旸說過嗎?”

紀岑搖頭:“沒有,我猜他應該不知道這個事。”

雖然大人們談戀愛,他們也幹涉不了,但好歹說一聲吧。

不過兩個人也就是對兩個大人之間的秘密關系震驚了片刻,論親密的畫面,那肯定是要比剛剛在酒吧裏看到的要賞心悅目多了。

而且他們現在都是單身,又天天在一起工作,男帥女美的,差的歲數也不大,說實話,交往也不奇怪。

不得不說未成年的心理接受能力,其實沒有大人們想的那麽脆弱,有的時候,甚至要比很多成年人還要好。

齊妙想唯一有點接受不了的就是,顧叔叔除了是她媽媽的老板以外,還是顧旸的爸爸。

紀岑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眉峰一挑,忽然想到:“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那你以後豈不是要叫顧旸哥?”

同班同學搖身一變成繼兄了,這也太魔幻了。

齊妙想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還沒消化完,她突然啊了一聲:“不行,我得趕緊回家了,不然我媽回去看到我不在家我就完了。”

她拔腿就跑,要去坐車,沒跑出兩步,被紀岑拉了回來。

“你等下。”紀岑哭笑不得,“你真的覺得你媽媽今天晚上會回家嗎?”

齊妙想一臉單純:“她不回家那她去哪兒?”

“……”

紀岑嘆氣。

有時候這小姑娘真是單純的傻,他不說,她又不懂,他說,又顯得他懂得太多。

他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無奈:“傻瓜,當然是去酒店開房啊。”

“你是說我媽和顧叔叔,他們今天晚上……”

齊妙想驚訝地捂住嘴,後半句話她都不好意思說。

“他們是成年人了,挺正常的。”紀岑輕咳一聲,說,“所以你也不用急著回家,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家。”

齊妙想點點頭。

這一晚上遇到的沖擊太多了,兩個人都沒心思研究去哪兒吃飯,最後直接去了麥當勞解決晚餐。

紀岑去點餐,齊妙想抱著自己的龜太爺,坐在位置上發呆。

直到紀岑用沾了番茄醬的薯條戳了戳她的嘴角。

“張嘴。”紀岑說。

沒多想,齊妙想張嘴,把薯條咬在嘴裏,慢吞吞地嚼。

紀岑沒忍住笑了:“餵什麽就吃什麽,早知道就不抹番番茄醬,給你抹芥末了。”

齊妙想幽怨地看著他。

“開玩笑的。”紀岑戴著一次性手套,又餵了一根薯條到她嘴邊,“再來一根?”

“你不用餵我,我自己會吃……”

話是這麽說,但紀岑都遞到她嘴邊了,她不吃也不給面子,有些難為情,偷偷看了眼周圍,沒人註意到他們這一桌,齊妙想還是張嘴接了。

“你哪會兒自己吃,一直在那兒發呆,我要不餵你,我把這份薯條吃完了你都不知道。”

說著,紀岑也給自己餵了一根。

“你就這麽接受不了你媽媽談戀愛?其實你媽媽跟顧旸他爸看起來還挺般配的。”

齊妙想搖頭:“不是接受不了她談戀愛,其實她要是願意談戀愛,我反而還挺開心的。”

這些年,齊妙想和媽媽一起生活,媽媽一個人照顧她,她都看在眼裏,知道媽媽為她犧牲和付出了多少,再過兩年她就要高考,等上了大學以後,她會去勤工儉學,讓媽媽的負擔小一些,到那時,媽媽就不用天天為她操心,也能抽出時間享受人生了。

齊妙想從來不反對媽媽談戀愛,她甚至希望媽媽能夠去談戀愛。

她本來是這麽想的,可是今天下午,聽到媽媽和那個男人講電話,媽媽說她是拖油瓶。

齊妙想希望媽媽能夠享受人生,卻又矛盾地擔心媽媽一旦真的開始享受人生,就不管她了。

紀岑又餵來了一根薯條,齊妙想這次卻沒接,而是低著頭忽然問了句:“紀岑,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連出生都是一種多餘的人嗎?”

紀岑一楞,輕聲說:“你吃了我就告訴你。”

齊妙想咬住薯條。

“沒有。”紀岑繼續給薯條蘸醬,“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哪來的多餘。”

齊妙想說:“可是如果我當初沒有出生的話,我媽肯定比現在過得更幸福。”

紀岑沒說話,起身,走到她旁邊,把坐在她旁邊的龜太爺往對面一扔,取代了龜太爺的位置。

齊妙想不明白他要幹什麽。

他脫下手套,忽然給她的腦瓜輕輕來了一下腦瓜崩。

“小齊同學,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年的時候都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但我必須告訴你。”

“你對你媽媽而言,絕對不是多餘的,你對誰來說都不是多餘的,對我,對柏澤文,對顧旸,還有對盧文佳她們,對你們28班,都不是多餘的。”

她總說自己是一團空氣,無色無味,誰也註意不到她。

可沒有人能離得開空氣。

齊妙想嘴巴一癟。

“再說了。”紀岑微微一笑,“你要是沒出生,那我現在去喜歡誰?我這薯條餵給誰吃?”

說著,一根薯條又遞到了她嘴邊。

齊妙想呆呆地看著他。

她忽然叫他:“紀岑。”

“嗯?”

齊妙想深吸口氣,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過了會兒,她還是把對面的龜太爺給重新抱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裏,借由龜太爺給她某種力量。

“你到底……為什麽,會喜歡我啊?”

“……你是不是玩游戲輸了,然後要完成跟人告白的大冒險?”

這問題她真的糾結太久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值得他喜歡的地方,每每感受到他對她的特殊時,強烈的自我疑惑又會迅速淹沒掉心中的悸動。

她現在很喜歡紀岑,非常喜歡,喜歡到甚至不想再管和媽媽的約定,保證成年前絕對不早戀,她想和紀岑在一起,想跟他一起學習、一起約會、想跟他沒日沒夜的聊天,甚至今天在酒吧,她看到那對年輕的情侶在她和紀岑面前接吻,還有在酒吧門口,她看到媽媽和顧叔叔也在接吻,她也想和紀岑,做一些親密的事,不需要那麽熱烈的吻,哪怕只是簡單的輕輕一碰,她也會心跳爆炸。

但她害怕紀岑是一時興起。

紀岑:“齊妙想。”

齊妙想緊張地抱緊了龜太爺:“嗯。”

“我追你這麽久,你居然還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紀岑皺眉看她,也陷入了某種自我懷疑,“我該說你傻呢,還是我追人的技術真的不行。“

如果他抽煙的話,他現在是挺想去外面抽根煙冷靜一下的。

可惜他不抽,於是只能多喝了幾口可樂。

紀岑不說話了,齊妙想緊張地抱著龜太爺,小心翼翼地問他:“紀岑,你生氣了?”

“沒有。”紀岑淡淡說,“就是有點自我懷疑,你讓我冷靜一下。”

齊妙想沒懂:“你幹嘛要自我懷疑啊?”

自我懷疑的不應該是她嗎?

“你說呢?還不是有到現在還在懷疑我是不是真喜歡她。”

紀岑低嘶一聲,越想越覺得她這人簡直沒心沒肺到人神共憤的程度。

“齊妙想,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為什麽會這麽想?”

見他臉色不好,齊妙想又抱緊了一點龜太爺。

“因為……你追我,然後你又什麽都不圖……就讓我覺得……你是不是追著好玩……”

紀岑冷笑:“誰說我什麽都不圖了。”

齊妙想:“啊?”

紀岑一把將礙事的龜太爺從她懷裏搶過來。

“我圖跟你談戀愛,別人談戀愛的時候會幹什麽,我就圖跟你幹什麽,酒吧裏那對情侶,還有你媽和顧旸他爸,你都看到了吧,我圖的就是那個。”

說這話的紀岑有點咬牙,耳根子悄悄在發燙,但不說清楚這傻子又不懂。

本來不想告訴她這些心思,顯得他很渴求,但誰談戀愛以後不想做這些,他又不是和尚。

這話直接給齊妙想聽得一楞一楞的。紀岑提到那對情侶,又害她想到酒吧裏那對情侶的畫面,臉上一熱,迅速變得通紅,這會兒又沒有龜太爺給她抱,她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那、那你……”她語氣結巴,這會兒也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那你到底為什麽一開始就對我那麽好啊,從我轉到一中以後,你就一直對我很好……”

好到讓她心慌意亂,生怕他哪天又不對她好了。

“我報恩不行嗎?”紀岑頭一回忍不住罵她,“齊妙想,你個健忘癥,自己做過的事,你怎麽能轉頭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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